由七叶窟瞭望新王舍城（今王舍镇）

王舍新城在旧城西北三、四里处，南望旧城诸山围绕。旧城五山，《西域记》、《法显传》等记载未详，巴利本《小部•经集》（3.1）注谓频陀、耆阇崛、毗婆罗、仙人、毗富罗五山（巴paṇḍavagijjhakūṭavebhāraisigili- vepullanāmakānaṃ pañcannaṃ girīnaṃ），今依巴、汉文献及多种地理、古迹资料考订：山城西北为毗婆罗山（巴vebhāra，梵vaibhāra），五山中最狭长者；东北为仙人山（巴isigili，梵ṛṣigiri），五山中最神奇者；东为毗富罗山（巴vepulla，梵vaipulya），五山中最高广者；东南为耆阇崛山（巴gijjhakūṭa，梵gṛdhrakūṭa），五山中最高峻者；西南为频陀山（巴paṇḍava，梵pāṇḍava），五山中最宽大者。又，城西北谷地西行可至伽耶城，东南谷地东端为界隔山天帝释石窟，北辟山门北行至王舍城，复西北行可至那烂陀。

毗婆罗山七叶窟远景

又，巴利本《中部》（116）谓五山中唯仙人山自古一名，异余四山。即仙人山自古乃至佛世皆称仙人山，余四山则代易其名也。英国康宁哈姆（A.Cunningham）《印度古代地理》谓此五山在《摩诃婆罗多》（梵mahābhārata）中称Vaihāra、Varāha、Vrishabha、Rishigiri、Chaityaka，此中唯Rishigiri与佛世五山中Ṛṣigiri同名，余者皆异。

又，《大智度论》卷3云：“王舍城……以坐禅精舍多故，余处无有。如竹园、鞞婆罗跋恕、萨多般那求呵、因陀世罗求呵、萨簸恕魂直迦钵婆罗、耆阇崛，五山中有五精舍，竹园在平地，余国无此多精舍。”《法华文句》卷1云：“有五精舍：鞞婆罗跋恕，此云天主穴；萨多般那求诃，此云七叶穴；因陀世罗求诃，此云蛇神山；萨簸恕魂直迦钵婆罗，此云少独力山；五，是耆阇崛山。”此中五山乃依精舍说，非谓围城五山应知，《法显传校注》“五山”注、《西域记校注》“矩奢揭罗补罗城”注依此转释五山，讹也。

毗婆罗山七叶窟洞口

今考五山地望并古今名称如下：

一、毗婆罗山，一名“南山”（在王舍城南故名），今名跋伊婆罗山（Baibhāragiri），南面频陀山，东下山城北门。又，沿山阴西南行五、六里至七叶窟（巴sattapaṇṇiguhā，梵saptaparṇaguhā），佛灭后五百阿罗汉在此结集圣典。此石窟《法显传校注》“五山”注、《西域记校注》“矩奢揭罗补罗城”注谓在旧城西南今索那山（Sonagiri）阴，讹（错会《法显传》、《西域记》“南山”义故）；又，《印度古代地理》谓此石窟在毗婆罗山南坡，名Son Bhāndār，亦讹（参见下文）。

毗婆罗山温泉和耆那教寺院

二、仙人山，此山地望历代文献均不记载，学者亦无考订，今依《杂含》及相应巴利经，考之《法显传》、《西域记》所记地理、人事，定其方位在山围城北门东、今毗布罗山（Vipulagiri）北部。

毗婆罗山东望仙人山（吞仙山）

三、毗富罗山，今毗布罗山（Vipulagiri）东南部是，北接仙人山东南，主峰今名罗特那山（Ratnagiri），居耆阇崛山西北。

毗布罗山主峰今罗特那山上的和平塔

从囚禁频婆娑罗王遗迹处遥望毗布罗山

四、耆阇崛山，北接毗富罗山南坡，西有鹫台岩孤摽特起——今名恰多山（Chatagiri），东上主峰——今名萨伊罗山（Sailagiri）。又，康宁哈姆依《西域记》、《法显传》考定耆阇崛山东主峰即今萨伊罗山。《西域记》谓“其山顶则东西长、南北狭”，《法显传》谓“五山中最高”，今观其山，东西向呈长形，山脊由西向东渐高至东主峰，海拔约330米，是围城五山中最高者，峰西下渐坦，有鹫台、石窟等。今有将耆阇崛、萨伊罗别作二山者，非也。

耆闍崛山“鹫台”

耆闍崛山“鹫峰”

五、频陀山，今名索那山（Sonagiri），北面毗婆罗山，东南坡与今优陀延山（Udayagiri）接，中间谷地为山城南门。又，此山地望文献多不记载，学者亦未考订，今所定位要据二事：一、围城五山其四已定，唯索那山可与频陀山对（优陀延山低缓狭长，在索那山东南下，不围内城）；二、巴利经并注谓毗婆罗山与频陀山谷地相连，比丘住此间窟中禅修。

从囚禁频婆娑罗王遗迹处遥望毗布罗山毗连耆闍崛山（灵鹫山）

耆闍崛山“鹫台”远景望山围城内（西南小路往频陀山）

又，有说“帝释窟山”为围城五山之一，讹也。“帝释窟山”即“因陀罗势罗窭诃山（梵indra śailaguhā）”，《法显传》作“小孤石山”，《杂含》作“界隔山天帝释石窟”，《长含》及巴利《长部》作“毗陀山因陀娑罗窟（巴vediyaka pabbata indasālaguhā）”，据康宁哈姆考证，此山今名吉里耶（Giryek）山，东距古王舍城约九公里（即山城东南隅向东谷地尽头），此山虽围谷地，但非围城。又，依巴利本所记，山城东南围山为耆阇崛山，东北围山为毗富罗山，此帝释窟山距城遥远，自古未入围城五山之列也。

山围城（旧王舍城）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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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杂阿含经校释•词典》“王舍城”等条）

阿含学苑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