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河埠头·枕河人家杂谈

陆金生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确实如此，长三角地区绝大多数是江南水乡，与水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上海市，除了市中心之外，也属江南水乡。江南水乡人家，因水而聚，因水而兴，因水而盛。

而桥，河埠头，枕河人家，又是江南水乡特有的建筑。

桥，就是桥梁。本文所述之桥，不是指现代化的，跨越长江、黄浦江、苏州河上的大桥，而是特指已传承几千年的，古诗文中描绘的“小桥流水人家”中的桥。

自已故画家陈逸飞所画的江苏昆山周庄的“双桥”蜚声中外之后，曾一度掀起了一股江南小“桥”的热潮，各类画作、摄影作品、影片、诗歌、散文等文艺作品涌出；对江南水乡桥的材质、形状风貌、历史传说、名称由来等的述说，名目繁多，美不胜收。

但是不管如何描述、介绍，千百年以来，便于河两岸民众的往来、交流，才是桥的基本功能，这也是江南水乡人家建造桥的必要性，所以被称为“小桥流水”。

河埠头，河边的码头。笔者最早知道这三个字，是读了著名教育家、作家叶圣陶先生所写的《多收了三五斗》这篇文章。叶老师是苏州吴县籍人，他的家乡甪直也属江南水乡。他所指的“河埠头”，实际上是河的水运码头。我的家乡江湾镇，在我孩提时代也属江南水乡。可是在我的认知里，不叫“河埠头”，而叫“水桥头”。它不仅仅是船的靠岸码头，更多的是江湾镇的大人、小孩每天日常生活的场所：淘米、汏菜、洗衣裳及小孩戏耍的地方。当然这是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之前的事了。

在农耕社会的江南水乡集镇，都有一条母亲河，一般叫“市河”。集镇的商业网点也都集中在市河岸边，因为水上运输是江南水乡的交通要道。而四通八达的市河，都与长江、黄浦江、吴淞江（下游今称苏州河）、太湖、淀山湖等相通。所以市河的水流也都是活水，尤其潮涨潮落之际，流动更快。

但事物都有其两面性。工业化了，也带来了负面效应，就是环境污染，尤其体现在水质的污染，而那些自然界原生态的东西，与人的距离越发远了。在上海近郊，谁还用河水来洗刷日用品？

江湾镇的水桥头也早已消失了，只能去奉贤青溪、嘉定南翔、青浦金泽等地寻找记忆中的水桥头：从河岸的河中斜铺的石板台阶。

枕河人家。也许对不少人来说，“枕河人家”是个陌生词汇。凡还保留着江南集镇的地方，都有这种沿河的建筑。“枕河人家”建筑，犹如今天楼房的外阳台，就是在沿河人家的房屋建筑中，有部分建筑伸出河面；这伸出的建筑，河中竖着石柱或木柱加以支撑。也许现代楼层的外阳台，就是参照江南水乡集镇劳动人民创建的枕河人家式样的。

这种枕河人家，也可以与船上水上人家进行小宗贸易及交往。枕河人家住户也可参照从井里打水，从河里吊上河水作家用，免去在水桥头轧闹猛了。其中也免不了少数人干一些不道德的事，往河里扔倒污物。虽然对流动着的河水也无伤大雅。

随着城市化的推进，河埠头、枕河人家乃至小桥都已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了。只有在前文所举几个目前尚存的，而且已成为旅游景点的集镇，才能见到他们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