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 https://www.science.org/doi/10.1126/science.add1891

2022年6月2日

第 376 卷 第 6597 期

DOI：10.1126/science.add1891

没有“零新冠病毒”之类的东西。随着 Omicron 变体传播到中国首都北京，问题不在于中国是否会开始，而是何时以及如何开始“与 COVID-19 共存”，而不是继续实施无休止的封锁。问题是，在中国令人窒息的政治气候下，这个概念不能说出来，更不用说辩论了。一个有着对科学的深刻尊重和专注于成为全球技术和创新强国的国家是如何与世界其他地区如此孤立的？

两条轨迹定义了中国对 COVID-19 的反应。其与科学和工程长达数百年的合作培养了一种崇尚科学技术机构和欣赏基础科学的公众的文化。它的政府学术实验室是世界上最好的实验室之一。但中国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政治制度，由一个绝对可靠的政党领导，经常定义什么是“科学”，什么不是“科学”。自 1949 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这两种信念一直处于紧张状态，而 1950 年代伪科学的兴起和文革孤立主义时期“红色”凌驾于“专家”之上的现象更加严重。

随着病毒在武汉出现，这种紧张局势显而易见。最早的武汉病例出现在 2019 年 12 月 1 日，此后不久中国科学家就认识到了危险。然而，出于政治原因（中国地方政府害怕向北京报告坏消息），武汉的隔离直到 1 月 23 日才开始，此时严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症冠状病毒 2 (SARS-CoV-2) 已经逃离该国。全球遏制的机会丧失了。武汉的这些早期失误催生了无情检测、隔离和关闭边境的“零新冠病毒”政策。零新冠病毒有助于减缓传播速度并挽救了数十万人的生命。但它现在可能弊大于利。在经历了 2 年的“零 COVID”之后，香港经历了世界上因 COVID-19 导致的最高死亡率。

北京可能很快就会面临类似上海的封锁。中国最负盛名的大学——科学精英的孵化器——的学生被限制在校园内，教职员工不得进入。在北京大学，数百名学生最近抗议禁止他们离开宿舍的限制。中国公民在社交媒体上分享他们的挫败感，分享死于大流行的个人的故事，以及公众获得基本人类需求（如医疗保健和食品杂货）的机会受到限制。互联网审查员隐藏对当局和零新冠病毒的批评。当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宣布中国的零新冠病毒政策“不可持续”时，他的言论甚至他的名字都被放在了防火墙后面。

这次全球大流行本应是加强美中合作的机会。自1979年两国签署《中美科技合作协议》以来，两国科技合作在癌症治疗、艾滋病研究、流感追踪、气候变化技术等方面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多年来，即使政治关系降温，双边科学研究仍在继续。现在，这种合作受到威胁。在美国，中国科学家因国家安全问题面临审查。大流行开始前几个月，在联邦对该职位的资助结束后，美国未能更换其在中国疾病控制机构的疾病专家。就中国而言，中国限制了与寻求了解病毒起源的国际科学家的接触。它参与了疫苗民族主义，莫名其妙地推迟了国际信使 RNA 疫苗的批准，转而支持效果较差的国内疫苗。在零新冠病毒疫情下，外国科学家面临冗长的隔离要求，阻碍了实地合作。

中国对科学的深切尊重仍然为与西方在 COVID-19 和未来流行病方面更好地合作提供了机会。国际疫苗可以帮助中国提高老年人的疫苗接种率，以防止在中国确实降低零新冠病毒时造成大量生命损失。我们必须记住，中国的科学和经济实力之所以上升，是因为中国融入了更大的国际教育、研究和技术世界。然而本月，三所中国一流大学退出了所有全球排名，以追求“中国特色教育”。下一步是不是像毛泽东时代那样在政治上定义为“具有中国特色的科学”？希望不要。历史表明，一个自我孤立的中国是对自己的威胁，也是对世界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