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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寺的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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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寺的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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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寺的钟声
 
梁永安
  梁永安

  到苏州,送别公历年的最后一天,寒山寺的钟声,一年又一年。

  出了高铁苏州站,先乘地铁到木渎,这颇有名气的古镇,还没来过。天色有些阴,人气倒不减,熙熙攘攘色调鲜艳。江南老镇,都是水网中的聚落,河道、石桥、木船,切分又连接着粉墙黛瓦,承载着百姓有苦有乐的生活。

  河岸有一家“初见书店”,店名让人一叹,让人想到假借仓央嘉措的伤情诗,“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拐个弯,发现书店的后墙上还画了一只大龙猫,这书店的治愈风,原来藏在后面。

  木渎的特产是枣泥麻饼,芝麻很香,枣泥很细,初吃觉得过甜,每年都吃一点儿,却也渐渐习惯,就像和一个人处久了,不适应的地方反而改变了彼此,变成相依的必须。心里暖暖地买了两盒,带回上海延续心意。

  很快去寒山寺,寺里有寒山和拾得。这两位佛界的罗汉,化为人间的苦行僧,经历了种种甘苦,于是有一番深切的对谈:

  寒山问拾得:“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

  拾得曰:“只要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这对话被书写在东山紫金庵的显赫处,也于去年登山看到,豁然一亮,又低头品味儿,感觉有些怆然。人世有明有暗,犹如月有阴晴圆缺。黑暗“不要理他”,光明仍需珍惜。于是心里默默加了一段:

  拾得问寒山:“世间有人暖我、助我、誉我、励我、厚我、护我、爱我、怡我,如何回报乎?”

  寒山曰:“只要谢他、育他、许他、顾他、忆他、知他、伴他、惜他,一生一世你不负他。”

  这就是年年到寒山寺听钟的心情啊,108声长鸣,飘荡在冬夜的天空与大地。它不是消散的烦恼,而是久远的感恩。感恩一切善良的人们,感恩天造地设的相遇,感恩繁星下温馨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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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仙桥忆旧
 
施之昊
  

  我不清楚八仙桥名字的由来,它所在的范围约莫是东西从云南中路到黄陂南路段,南北从金陵中路到延安中路附近。一条延安东路高架如同插入八仙桥心脏的利剑,之后上海音乐厅的平移工程与延中绿地的建设,如同把这件利剑拔出。这样八仙桥就彻底被摧毁,消失在今天的上海市地图上。

  我幼时几乎每周末都要去那里,因为我舅公的丈人(我叫太公)就在宁海西路上住,他们每周都要在那里打牌,我便一同前往。在太公家吃个午饭,之后大人们打牌,我就和阿姨们一起在八仙桥玩一下午。去的最多的是沪光电影院。我已经忘记沪光电影院的模样,只记得当时看电影大光明票价最贵,之后便是和平电影院(今和平影都)与它了。并且在老一辈嘴里听说那里应该是在市政建设中被保留下来的优秀建筑。他们说的同样应该被保留下来的还有在那里的吴湖帆故居。海上画派“三吴一冯”(吴湖帆、吴待秋、吴子深、冯超然)齐名,这四位大家均在今嵩山路附近,也属八仙桥“板块”。

  同在嵩山路的还有“大众剧场”,原来是黄金荣的“黄金大戏院”。我在那里看过电影,彼时给人的感觉已经很陈旧了,那里台前幕后的故事在民国作家的掌故里或能找到。宁海西路原来是一条马路菜场,彼时上海菜场多在马路上。那条路上我记忆最深的美味就是“唐记鱼圆”。我看到他们用整条海鳗制作鱼酱,每到春节总要排队购买。

  八仙桥青年会至今还在,掌故家高伯雨记载他一九三二年抵沪,就是住在“新落成”的基督教青年会中。“这时候我住法租界八仙桥新落成两个月的基督教青年会宿舍。”是年高氏二十七岁。

  美味往往能够留住人的记忆,八仙桥也不例外。龙门路武胜路一带有一家做黄桥烧饼的店,这种江南美味今天至少在上海再也没有吃到过。后来得知黄桥烧饼竟然与爱国主义扯上关系,据说是因为黄桥是新四军当年重要的“根据地”。还有的美味就是在近今宁海路金陵东路附近的“新城隍庙”。上海豫园有一个老城隍庙,闻名遐迩。这个新城隍庙是“假古董”,有几个飞檐翘角的建筑,因而得名。在那里有洪长兴与小金陵两家美味。洪长兴涮羊肉店,据说老板尝为马长兴(京剧大师马连良伯父),马氏为回族,凡到上海演戏,总是光顾这家清真馆子。我还记得当时的洪长兴还有一个洋葱头建筑,类似于莫斯科红场那样。

  那里还有一家好吃的地方就是“童涵春堂”。我少时染病,一直吃这家中药店的金银花露,别人都觉得是药,我却觉得很好喝。这家店原来就在音乐厅边,店招是清朝第一百零一名状元陆润庠手迹,陆氏与我同乡,今日所见他的招牌不多了,但是晚清民国年间他可题了不少店招。

  上海音乐厅原本叫南京大剧院,当时民国政府首都在南京,可见其地位,据说宋美龄热爱音乐,故而得名。原来其周围都是民居里弄,只有延安路一面有门,之后造了高架、绿地,再将其平移,背面里弄也拆迁完成。音乐厅就“一丝不挂”地曝露街头。今天看起来也就沧海桑田了。

  我读初中的时候还在上个世纪,记得从公交车518路终点宁海西路站坐到闸北延长路上课,那时八仙桥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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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茶非昔茶
 
云中君

  “寒夜客来茶当酒”,又到了围炉煮茶的时候。茶是沟通情感的最好媒介,也是传承文化的重要载体。可许多人不知道,现代人喝的茶,和古代人喝的茶有着千差万别。

  “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荼而解之”。先民吃茶,就是把茶树上新鲜的叶子采下来,直接放进嘴里嚼,或放进锅里煮一下连汤一起吃。在唐朝以前相当长的时间里,人们都是吃煮的茶,茶里还要加葱、姜、桂、橘皮、薄荷、茱萸、盐等,美其名曰为“茗粥”“羹饮”。

  现代人喝茶谈茶文化,必言陆羽。陆羽得诗僧皎然和尚、大书法家颜真卿等贵人的相助,钻研茶技茶艺,撰写了世界第一本茶叶的专著《茶经》。《茶经》带动了唐时期饮茶方式的调整,茶叶虽仍煎煮,但不再放葱姜等调料,开始追求茶的本味。

  雅致的宋朝人喜欢点茶,他们把茶磨得很细,用沸水冲泡,并用竹器搅拌,专业术语叫“击拂”。点茶作为一个技艺游戏存在,则是我们常说的“斗茶”,比谁的茶泡沫更白、更细,咬盏更持久,谁就是赢家,这有点像啤酒泡沫。

  奠定今天中国人喝茶格局的人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朱元璋的“茶叶革命”造福亿万茶人。当时给朝庭的贡茶是蒸青制法的龙团凤饼,但民间已出现了炒青制法的散茶,朱元璋曾处于社会底层,感受过民间百姓的疾苦。登上高位后,他便下了道诏令:“岁贡上贡茶,罢造龙团,听茶户惟采芽茶以进”。炒青散茶的规模化出现,使中国茶的制作、冲泡、品饮,呈现出万紫千红春满园般的变化。

  炒青的价值在于将那些低沸点芳香物质,如茶叶的青草气挥发掉,同时促进茶叶内的物质转化,使茶的香气更高,滋味更甘甜。在炒青、蒸青、烘青、晒青绿茶工艺完善的同时,人们又发现了通过发酵、通过微生物这一奇妙物质的作用,提升茶的香气,丰富茶的口感。随着工艺进步,六大茶类形成,使今人能品尝到龙井的豆香与回甘,大红袍的高香与醇厚……中国茶成了世界上香气最丰富,滋味最丰富,口感最丰富的神奇的东方饮品。

  小小一杯茶,经历了几干年的变幻和演进,承载着中国人对吾土吾民深厚而又独特的情感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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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笛、竹笛和钢琴的对话
 
胡越菲

  说到“丝绸之路”,大家的普遍印象可能是它始于中国西安,经中亚国家最后到地中海。而有四千多年历史的中国传统吹奏乐器竹笛,与西洋的“乐器之王”钢琴以及木管乐器长笛似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不过,最近我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欣赏的东方市民音乐会之“丝路物语——汤芷诺和她的朋友们世界名曲音乐会”,却让我感受到了在一条不寻常的“丝绸之路”上竹笛、长笛与钢琴间的对话。

  音乐会以德国作曲家巴赫的《西西里舞曲》开场,真想不到素日严谨的“音乐之父”居然写过这样柔情似水的舞曲。而德国作曲家贝多芬的《春天奏鸣曲》第一乐章,则让身处深秋早晨的观众全身都荡漾起了融融的暖意。接着,无论是法国作曲家德彪西的《小组曲》、意大利作曲家热内的《茶花女幻想曲》,还是波兰作曲家肖邦的《夜曲》,抑或是匈牙利作曲家杜普勒的《匈牙利主题幻想曲》,相继带着现场的乐迷尽情领略了番别样“丝绸之路”沿途的音乐风光。

  长笛与钢琴向来是室内乐的好搭档。长笛的音色悠扬而明朗,如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而清脆的钢琴则宛如阳光洒落在树叶上的光点,错落有致。音乐会长笛与钢琴的演奏者汤芷诺与李长缨自上海音乐学院附中起就是同学、闺蜜,她们组成的长笛和钢琴二重奏组经常公开演出,配合相当默契。汤芷诺曾赴法国梅西安音乐学院深造,所以她的长笛音色优美而深情,具有法兰西特有的韵味。她技巧精湛,无论是古典、浪漫,抑或印象到当代作品,都能游刃其中。作曲系毕业的李长缨能写能弹,是古典音乐圈内有名的“多面手”。

  然而,从头到尾长笛与钢琴二重奏的演出形式未免让人觉得有些单调,在这场别样的对话中,她们还邀请了竹笛演奏家唐俊乔、捷克长笛演奏家克拉拉和华东师范大学长笛室内乐团。在配乐诗朗诵《月光》中,德彪西的印象派音乐伴随着魏尔伦诗歌的中文与法文朗诵,听起来如梦如幻。西班牙作曲家萨拉萨蒂的小提琴名曲《流浪者之歌》经改编,又摇身变成了长笛、竹笛的二重奏,西方的长笛与中国的竹笛或穿插或叠置,毫不违和,为原有的吉普赛风格注入了一丝灵动的韵味。

  在游历了欧洲大陆之后,长笛与钢琴二重奏《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又将大家带回了“丝绸之路”的起点——中国。最后,舞台上响起的是李长缨特别为这次演出而改编、汤芷诺指挥的斯美塔那的《伏尔塔瓦河》,十几位长笛演奏者从舞台两侧缓缓走入,随着音乐的进行,电影《上甘岭》的主题曲《我的祖国》的旋律悄悄进入,竹笛悠悠吹起“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经过变化、发展,最后“两条大河”的旋律融汇、交织在一起。

  这是丝路沿线的别样音乐之旅,意趣盎然,也是钢琴、中国竹笛和西洋长笛的有趣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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