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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萍:雜談防疫狀態和心態、以及總統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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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萍:雜談防疫狀態和心態、以及總統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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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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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萍:雜談防疫狀態和心態、以及總統語言

美國加州硅谷一帶開始實施要求人們在家庇護、拉開距離、以防止新冠病毒傳染的政策後,超市裡的衛生間手紙一時緊張,COSTCO店的手紙卷一度限量購買,每個顧客只能買一包(一包有24卷),原因是本來大多數人一周五天在公司里上班或去學校讀書,家用手紙消耗量相對低些,現在突然全家人一周七天呆在家裡,加上美國人用手紙量的習慣極為浪費,家用手紙的需要量劇增,造成有些超市裡手紙脫銷。但實際上,手紙量的總消費並沒有增加,只是向公司銷售手紙的商業鏈與向家庭銷售手紙的商業鏈往往並非同一家,如今,公司手紙銷售量突然大幅度下降,家用手紙銷售量突然激增,手紙生產廠家和超市需要一定的時間適應新形勢。我倒是希望這能成為促使美國人在一定程度上改變過去那種浪費手紙習慣的機會,我在鄰居網上號召鄰居們節約用手紙以挽救地球,得到了不少鄰居的點贊。

硅谷的許多超市採取限定進商店人數的方法,來拉開人們的距離,一些商店門前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大家排隊時自覺遵守相互拉開6英尺距離的規則。不過,當人們等了好久才能進店買東西時,一旦進了店,人們買起東西來就會不知不覺地多買,加上飯店早已被下令關門,原先大多外出用餐的美國人突然必須在家用餐,超市食品的需要量短時間內大增,使得硅谷甚至出現過超市裡某些食品的暫時短缺,鄰居網上有人報告過雞蛋在某些超市一時脫銷的情況。

鄰居報告雞蛋在某大超市鏈脫銷時,其他鄰居們紛紛提供哪家超市有雞蛋賣的信息,其中一位鄰居提到附近一家叫做FoodXXXX的超市裡有雞蛋賣。沒想到,過了不到一個星期,傳來了在這家超市工作的一位收銀員因染上新冠病毒而死亡的消息,該超市隨之宣布暫時停業,以對店內外進行徹底的清洗消毒。該收銀員是一位65歲的拉美裔女性,原本患有糖尿病,需要用藥維持血糖水平,她於3月中旬與女兒和外孫女三人一起去南加州洛杉磯的迪斯尼樂園遊玩,在遊樂場里只玩了幾個小時,恰好碰上迪斯尼樂園當天下午宣布關園,以防止新冠病毒傳染,一家人沒趣地回到旅館,第二天坐飛機返回硅谷。可是,外婆已經被傳染上病毒,上飛機時,她感覺渾身虛弱,接着開始咳嗽,一下飛機便立刻去醫院看病,從此在醫院裡度過了她生命的最後七天,女兒接到病危通知時,只能隔着玻璃窗見母親的最後一面。雖然人們認為這位收銀員是出門旅行時染上病,得病後並沒有去超市工作,但是,為安全起見,超市仍然暫時關了門。

我個人也有過通過擁擠的人群染上傳染病的經歷,多年前,因為聖誕節前去擁擠的Mall轉了一下午,結果染上了流感,所以,拉開人與人的距離是防止傳染病流傳的必要措施。對那位拉美裔外婆和家人來講,加州人拉開距離做得有點晚了些,迪斯尼樂園早一天關門,或那位外婆早一點注意避免擁擠的人群,外婆就可以逃過這一劫。不過,人們對任何事物的認識都需要一個過程,我最初也頗有點不以為然,兩星期前還在(不太擁擠的)人群里穿梭。

得流感的另一個通常渠道是小孩子們在學校里相互感染,然後傳給父母,父母再通過工作場合傳給同事,所以,停學停工也是防止傳染病普及開來的有效措施。硅谷所在郡是全美最早出現確診新冠病毒案例的地方之一,郡政府宣布全面停學停工也屬全加州最早。郡政府的停工令要求所有非生活必需單位停工,位於硅谷東灣區的著名電動汽車生產廠家TeslaCEO馬斯克接到停工令後繼續通知廠內員工照常上班,媒體對此立刻進行了報道,郡政府發言人也公開批評說,汽車生產廠家並非生活必需單位,Tesla不情願地拖了近一星期後終於宣布將停止生產線的運行。有些民眾還發現,一些槍支銷售店和指甲美容店在停工令發布後繼續營業,他們將情況報告給警察,警察卻回答說,實施停工令不屬於他們的執法範圍。加州這次的病毒防範措施基本上仰賴於人們的自覺遵守,這與中國、以及意大利等歐洲國家不同,據說,意大利和法國是以軍管方式實施防範令,硅谷街上的警車看上去比往日還少,大概是車流量明顯減少,平日主要處理交通事故和交通違規現象的警察也就放鬆了許多。據說有些仍然開放的州級公園裡,人群鼎沸,州政府發言人威脅說,如果人們不自覺拉開距離,政府將被迫關閉這些公園,硅谷一些受歡迎的公園裡,鍛煉的人群也似乎一點不比平日少,街上走路的人比往日還多(硅谷大部分居家區通常行人極少),原先熱鬧的商業區則顯得冷冷清清,幾乎沒有人煙,除超市門前外,大多數商用停車場空空蕩蕩。硅谷街上極少有人戴口罩,我只在商場里看到過一些東方人家庭或幾個中老年白女戴口罩,郡政府專門發過通知,要求人們不要戴口罩。郡政府還早在二月份時特意呼籲人們不要歧視亞裔人,東亞裔人開的飯店是最早受新冠病毒恐慌衝擊的行業。

我在美國住得越久,越是深刻地認識到,美國並非像有些中國人所說的那樣,是單純的法治社會,美國倒更像是一個德治社會,法治是萬不得已情況下才使用的最後手段,輕易動用法治手段不僅會造成政府管理社會的成本高昂,而且容易激化社會矛盾,美國的許多規則法令主要依靠人民的自覺遵守,像TeslaCEO馬斯克那樣抗拒法令的人,最終並不是靠警察強制,而是靠社會壓力迫使他遵守法令。人民的自覺對美國社會的運行至關重要,許多過去在美國靈光的規則到川普時代不靈光了,是因為川普是一個極為無恥的人,社會壓力對他很難起到作用。

對待防疫,我認為,我們應該既比往常更小心,拉開人與人的距離,避免擁擠的人群,出門後注意洗手,我的一個個人心得是要多喝水,喝水是最好的排毒方式,另一方面,我們也不必過於緊張,僅停學停工一項措施,就堵上了主要傳播渠道,硅谷地區的病例雖然出現得很早,增長速度卻一直不怎麼高,就算真得上了,一百個人里還有九十八個人可以活下來。有能力預防的事,要做好最壞的打算,無能為力的事或超過心理承受能力的事,就要往樂觀的方向多想想。

這次全球防範新冠病毒,許多人認為,台灣做得最快最好,台灣與中國大陸如此接近,台灣的新冠病毒死亡率卻非常低。中國政府在武漢及其他地區採取的極端防範措施,後來被一些其他國家在一定程度上重複,但是,同樣的措施,在人民心中引起的恐慌感程度大不相同,撇開中國政府處理問題腳步太晚不說,中國還有其他兩大問題,第一,最初消息被壓制,人民沒有心理準備的時間,一旦病例出現爆發後,又迅速走向極其嚴格的極端措施,給人民造成突如其來、如山倒一般的恐慌感,第二,中國人民對自己的政府毫無信任感,他們無法確定自己是否會被政府當成是被拋棄的犧牲品,中國人既對病毒充滿了恐懼,又擔心政府的措施會傷害到自己,這與民主國家的人民一般只擔心病毒差別極大。意大利和法國等國的措施或許接近於中國的嚴厲程度,但是,人民的心裡更有安全感,大多數人相信,政府這樣做,是為了最大限度地保護人民的生命。

在這樣的非常時刻,許多普通人展現出人性中善良的一面,鄰居中有許多人主動表示願意為老人去商店代買生活用品,許多商店也專門辟出為老人特別服務的鐘點,人們在商店外排隊時,願意讓老人不用排隊,直接進入商店。這種普通人的善良不僅在美國或西方國家有,在中國也有,武漢人在疫情最困難時表現出來的普通人自助互助故事最讓我感動,因為在中國做好人特別難。可惜的是,有些國家的領導人在非常時刻卻仍然展示着醜陋的語言和行為,中共政府官員和一些美國政客公開傳播缺乏事實依據的謠言,美國總統川普為反擊中共,將新冠病毒稱為是“中國病毒”。這位智力水平低下的美國總統不懂得,這樣的語言對中共不會造成任何實際傷害,卻有可能給美國華裔帶來損害。雖然像我這樣的美國人早已將川普的話當成垃圾一樣處理,但是,川普對相當一部分美國人來講仍然是偉大領袖,他的語言對這些人仍然具有巨大的影響力,許多美國人本來就分不清中國政府、中國人、以及中國人模樣的美國人之間的差別,尤其是一些心理有問題、又很容易拿到槍的美國人可能因為總統的語言而仇恨所有中國人模樣的人,給美國華裔帶來實際的傷害。川普還急吼吼地想要讓美國人儘早恢復正常工作,他最擔心的是自己的總統寶座,擔心經濟不利的消息會影響他的連任選舉,為了連任總統,死一些美國人又算得了什麼。

美國參議院共和黨領袖米奇·麥康納爾最近將美國錯過防疫最佳時機的原因怪罪為民主黨彈劾川普造成,這是替川普的無能和失職尋找借口。當年,克林頓總統和尼克松總統被彈劾時,皆能夠照常執行總統的職責,川普為什麼就不能在被彈劾的同時仍然執行自己的總統職責?防疫工作應該主要由政府健康部門主持並向總統提供建議,川普相信偉大領袖一個人能夠解決所有問題,他上台後大幅度裁減美國聯邦政府健康部門,而且,要讓川普聽從專家的建議比一般人要難得多、需要更多的時間,這些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隨着地球溫度的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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