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論自由是民主社會的基石

樂觀派對

2020-12-02

台灣發生了中天新聞台換照風波事件，引起了島內的反對聲浪與海內外不少華人的關注。此事件簡而言之就是台灣有一新聞控管單位，叫國家通訊傳播委員會（NCC），每六年負責審查各電視台的執照是否可延續。這次NCC的七名委員一致投票通過，決定不再發給中天電視台營運執照，也就是要其關門。而中天電視台在台灣的媒體光譜裡，是被一般人視為「親中」或不與執政黨同調的。事件發生後，蔡英文發表了聲明，說NCC的決定可受社會公評，也顯現民主的台灣不是只有一種聲音。既然如此，就讓我直抒己見罷。

我以為此次的中天換照事件雖然合法，但是民主的嚴重倒退。也會使一向自詡為華人民主燈塔的台灣喪失民主的立場。這對台灣乃至整體中國的現代化而言，都不是好事。

我所聽到的不換照理由，是NCC以為中天的老闆一直在用影響力介入，而使新聞業者無法中立。但這個理由，我以為只會讓人懷疑NCC到底是否懂得言論自由為何義。

因為言論自由應是讓人充分表達思想的自由，而無需任何人評定是否「中立」。這在個人是如此，在媒體亦復如是。因為任何人或媒體都會有自己的價值取向。一定要求媒體的老闆或經理「不可介入」，事實是並做不到。媒體如果做了不實的報導而造成傷害，政府或任何人都可依法提告。也可依法懲處。但如果要以「老闆介入」就關掉中天，是沒有弄清楚言論自由為何物的表現。用這種作為來維護自由民主，實在是無法服人，也是荒謬好笑的。

另外也有朋友告訴我背後真正的原因，其實是因為有「中資」介入。也就是NCC認為中天的「後台老闆」是中共，或其代理人。所以無法忍受。但就算這個說法是事實，我仍要指出這是台灣在整體戰略上的失分與不利。因為是因小失大。也是再次反映出台灣在因應兩岸問題上的戰略缺乏，與論述上的自相矛盾。

因台灣一直自詡為中山思想的正統承續者，也一直把民主自由的價值視為現階段不和中國統一的理由。而這個理由有其合理與合法性，也是得到不少人認同的。但關掉中天就是自己把這個核心價值放棄。因為新聞自由是言論自由的必要部分。由國家機器關掉中天，當然使台灣的言論自由大打折扣。民進黨政府無論把話說得再漂亮，都無法改變一個事實———言論不能充分自由的民主，是無法稱作民主的。

因為言論自由是民主社會的基石，也必須和民主制度同時存在。美國的川普總統幾乎和所有的新聞媒體為敵，動輒就把它們稱為假新聞（fake news)。但就算是他，也沒有辦法讓這些電視台關門，因為那是違憲。故美國人民有充分表達思想的自由，無論其思想是多麼地愚蠢，或「政治不正確」。但這就是民主———每一個人民的言論，都受到法律公平的保護。

是因為這個原因，我以為關中天是台灣在戰略上的不智。是在把台灣推向另一個戰略下風。

我從沒有責備民進黨政府「抗中」。因為是歷史把台灣推向了目前的處境，不能說就是民進黨或綠營的錯。但我反對台灣只知和美國統一戰線而把自己扮成刺蝟，卻忘記了對台灣真正有利與有力的「戰略武器」正是民主。為了一個中天而傷害民主，實是不成比例且欠思慮的作為，會是民進黨政府的大幅失分。只是也許需要經過一段時間，他們才意會得到⋯⋯

事實上中天新聞台的“文茜世界週報”是海內外不少華人心目中高水平的知識性政論節目，當然是台灣的加分。把它用任何理由關掉，我都以為是台灣自己在自毀長城。實乃不智。

我寫此文的目的不是要責備任何人。但我的確希望台灣當局要深思，而能調整改正。

我希望台灣要能真地守住民主陣營，不要做出傷害言論自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