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嘉陵:民主無自性

民主無自性

苟嘉陵

2022.07.15


不少佛友會覺得「無自性」這三個字好像有點玄,不知道它到底是在講些什麼。也有人以為它似乎只存在於大乘論典里,就懷疑它到底是不是佛法。

其實無自性當然是佛法,也是緣起的同義語,和無常、無我與空都是緣起法的一個面向。我現在就用「民主無自性」為題,來試著說明為何它是佛陀所說的了義。

「民主無自性」就是在說它是一個在不斷變化演進的東西。故最早期的民主和今天人類的民主制度,是存在很多不同的。但雖是不同,在不同中仍有「共相」,即它們都肯定政治應以國家(或最早期的希臘城邦)主要的組成元素———人民———為主角,而不應以服務統治階級或少數貴族菁英為政治的目的。

換句話說,民主思想確是對人類傳統政治思想的一個反動。因為它把政治的主題與主角更換了。但要達成這個人民當家作主的理想,其實是不容易的。

美國當時因為是新興國家,沒有既存的君主政體,故沒有需要革既有政權的命。但以當時清末實際的情況來看,想要不流血而走向民主,幾乎可說是不可能的。究其原因有二。其一是清政府不肯權力下放。其二就是中國除了有政治的包袱,還有思想文化上的包袱。例如想要中國人普遍地超越「忠君」的觀念,但同時又能愛國,本身就是一個蠻浩大的工程了。

所以若以緣起的角度來看,中國人的到民主之路一定會和歐美國家不同。因為中國人所面對的問題與其因緣,和她們不一樣。這不是誰是誰非的問題,也不是黨派之爭,更不是應不應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討論,而是事實。只是中國人要到很多年以後,才會對這個事實有所察覺與領悟。

中國民主的發軔與首倡者是孫文,而他是在西方環境里成長的。所以他對中國的瞭解會有侷限性。他的民主革命也就自然會有理想主義的色彩———先天性地以「學習歐美」為目標,而不會去思索哪些部份合適與不合適中國。但如以緣起觀來看,這種思路是有疏漏的。事實上,這和當初中國匆匆走上了共產主義之路,是屬於同樣性質的。

當時的中國長期積弱,國民財富分配也極為不均。再加上政府的貪腐,就加速了共產革命的得勢。但在得勢以後,中國真地就進入了「共產主義天堂」嗎?我想無須我多說。事實上這就是「未明緣起」的結果。也就是當中國明明還沒有實施共產主義的條件,卻要勉強行之。結果當然會是痛苦的。

今天的中國,可以說是在痛定思痛以後重新反省與調整後的結果。包括實事求是地坦然承認:「中國的因緣條件尚不足以施行共產主義。」於是中國走上了初階的社會主義道路,而有了改革開放。這就是超越了理想主義的白日夢,開始如實面對自己與世界。所以依我來看,這是中國人能自我調整的表現。而自我調整就是修行,是一種能力。

所以我要提醒主張中國實現民主的民運人士們———莫把歐美國家的制度當成一種「標準」。

因為民主無自性。世上也沒有「標準的民主制度」這回事。這也就是大乘佛法「一切法空」的道理。我期待民運人士能積極正面地提出「什麼是合適中國的民主制度」的意見,而不是因中國和西方「不一樣」就感覺不安,或「不完整」。這不是我在主張一種以民族主義為基調的政治思想,而是如實瞭解因緣,方能成事。

更何況在一個世紀以後,民主無自性的事實已經在我們眼前完全展現了。因為就連被認為是民主正宗的歐美諸國,都已經浮現出其制度里的缺點與弱點了。這些現象都是很值得所有當代對中國政治現代化有興趣的人借鏡的。

例如美國體制的問題,就包含了因黨派間的嚴重對立,而使國家的建設幾近寸步難行。另外如社會的嚴重分裂,與貧富差距的不均,都是美式民主里的制度之病。但這些病的形成,難道都和美國人對民主的理解與闡釋沒有關係嗎?依我看,美國人對自由是民主基石的理解,是有偏差的。造成了理想主義的偏執。如堅持神聖的「人民擁槍權」,就是一例。

許多美國人都知道這樣下去不行,但不知應如何解決與因應。不少美國人對國家的未來是存有一個程度無力感的。剛剛才崛起的中國,要去走這條相同的道路,重蹈美國的覆轍嗎?

我希望大家不要戴著有陣營思維色彩的「政治眼鏡」來看待這些問題。因為我講的要點只是民主無自性,而不是在支持或反對任何政權。我以為歐美的民主體制需要「修正」,就像共產主義也曾在中國經過修正一樣。

所謂的無自性,就是它不是一成不變,也不可能絕對適用於一切時空,而是要看因緣與條件。當因緣條件不足,勉強施行任何制度都是不當。也都會造成傷害。

我希望對中國政治現代化有興趣的人(包括民運人士)能超越感覺自己不如歐美的自卑,也能避開一心定要超英趕美的自大,實事求是地為二十一世紀的中國謀划到民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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