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三量（圣言量、现量和比量）的严重误解
苟嘉陵
2021.07.30
近来有人因圣严法师在其著作里对三量的一些讨论，就凭一己之见得到了圣言量没有如现量和比量一般地具有「说服力」的结论。这实在是荒谬已极了。我对圣严法师了解不多，不愿去议论他的思想。但这种结论显然是一种误解，想来是此人误会了法师的意思。为了避免现代佛法修行人对三量的误解，我要对这个结论予以驳斥。
这种看法其实是不少现代学佛人的通病。但这个病如不能得到匡正，讲什么四念处的觉观修行都是白费力气。在匡正这种知见以前，先让我简单介绍一下何谓三量。
三量简而言之，就是三种可帮助修行人获得解脱知识的管道与凭藉。
现量指的是人的经验，包括人透过感官而有的所有体验。如透过眼根接触色尘，就有眼识。透过耳根接触声音，就有耳识⋯⋯。这些都是人的经验。
比量则是依现量而作的分别与比较，也就是经由脑子里的思维活动而产生的知识。
而圣言量则是指佛经里所记载佛的言教，也就是佛陀所说的话。简而言之就是对正法有体悟者（贤圣）见诸文字的所见。
大家如果有了这个了解，就会明白去讨论三量中哪个比较「靠得住」或「有说服力」，正是没有了解何谓三量的表现，因为它们只是帮助人得到解脱知识的管道。有的人无需听闻贤圣的开示，就可以了悟佛法。他们只需现量和比量。但这种人极少。佛陀和辟支佛都是这样的圣贤，但绝大多数的众生的确是需要听闻佛法（圣言量），才可能开悟而得解脱的。像佛陀的成就阿罗汉的圣弟子们就是如此。所有的菩萨道行者也都是这样的。
至于一个人到底需不需要圣言量的帮助，要视其生命的因缘与需要。但去论说哪一量「比较正确」，是完全把事情搞错了，因为事实上没有任何一量绝对靠得住。因为「佛以一音演说法，众生随类各得解」（注释一）。再正确的正教量听到某些人的耳朵里，都有可能会被曲解为完全不同的意思，正如圣严法师的话，也有可能会被误解一样。所以圣言量只是给人作为参考用的，修行人需要人自己去修「择法觉支」，才有可能得到其中的智慧。一竿子把圣言量定位为「人云亦云的道听途说」，只因它们不是「自己的」经验与思维⋯⋯这种看法当然是很好笑的！
从来没有人说圣言量就是绝对的威权而不可怀疑，也没有人说所有佛经里的话就一定都是佛说不会有错。但修行有成者的言教，当然是有价值而值得修行人深思的。这就是为何佛陀每每会在说法时对弟子们说：「谛听谛听，善思念之！」
这种以为「圣言量欠缺说服力」的看法，会让我想起近代一句其实蛮莫名其妙的话，即「革命无罪，造反有理」。也让我想起过去的美国演员詹姆斯·迪恩（James Dean)曾主演过的一部电影片名———《反叛无需理由》（Rebel without a cause)。
佛陀从没有主动地去尝试说服任何人。我也不会去和持这种看法的人辩论，因为并没有任何意义。但对法义，我必须釐清。
佛法里的三慧学是先有闻慧，然后才有思慧和修慧。而闻慧就是听闻圣言量（正教量）。对绝大多数的学法者而言，这件事真真确确就是这样。我就是其中之一，而闻慧的修行并没有使我盲目崇拜佛陀，也没有让我无法努力于佛法的现代化。
注释一：
见《维摩诘所说经》佛国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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