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四十二章经》讲解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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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说四十二章经》讲解7

惟觉法师

17-20章

第十七章 明来暗谢

佛言:「夫见道者,譬如持炬,入冥室中,其冥即灭,而明独存。学道见谛,无明即灭,而明常存矣。」

所谓「千年暗室,一灯即破。」在黑漆漆的暗室中,若能点燃一把火炬,或开启一盏明灯,即可划破黑暗,使整个室内顿现光明。同样的,学佛道者,体悟了真法的谛理,启发了无上的智慧,契悟本具心性,则能豁破无始劫的无明痴暗,显露出自性光明。

昔日印度香至王供养禅宗二十七祖般若多罗尊者一颗无价珠宝,尊者以此明珠考问三个太子:世上是否尚有比这珠宝更珍贵与光明的呢?前二位太子皆认定世间已无可与之匹敌者,唯有三太子菩提多罗,亦即后来的达磨祖师,能了悟智光才是最明,佛法才是至宝。因为若无智慧之光,又如何能辨识出珍宝?世间的光明能普照天下,却不能照破众生的无明烦恼;佛法之宝,则能医治一切苦恼,令众生契入本自光明的心性,这才是真正最殊胜可贵的。

「道」无须远求,即在吾人当下灵知灵觉的这一念心,然因迷悟不同,便有差别。譬如有人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出入声色场所,抽烟酗酒,飚车吸毒等,镇日沉迷在物欲之中,这些都是迷失了自己。不仅浪掷光阴,更已造作种种恶业。若能改邪归正,修行学佛,有朝一日契悟心性,则万年痴暗当下可破。然而这盏心灯不能仅亮一分钟即熄灭,必须于动静闲忙中皆能正见现前,念念分明,时时作主,清明在躬。如此才能灭尽愚痴,令心性永现光明。

茶陵郁和尚开悟时言:「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自性本来即是清净光明,并非从外可得,只因被烦恼障蔽而不能显见。如今但以修学佛法的智慧灭除无明,直至尘垢尽除,自心明珠必可照耀天地!


第十八章 念等本空

佛言:「吾法念无念念,行无行行,言无言言,修无修修。会者近尔,迷者远乎。言语道断,非物所拘。差之毫厘,失之须臾。」

一般人一年到头,身心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均在有相有念中,犹如运转的机器一般,不断地磨损零件、消减寿命。所以须以静制动,从动境中回归无念、无相,不起心、不动念,才是光明的世界,亦即如来藏心。所谓无念,并非如枯木石头般,而是无妄念、无杂念,清楚明白,正念现前。

修行之初,先从有念法门开始,目的在于破惑去执,待妄想尽除,就不再需要念佛、诵经、持咒等对治法门,一切归于无念,此即「念无念念」。因为诵经者的心中本有一部无字真经,念佛者的心中本有一尊自性佛。同样的,「行无行行」,以行动建道场、行布施等善法,亦不能执着能行、所行。「言无言言」,讲经说法度众生,亦不执着能说的自己与所说的法,如同世尊说法四十九年,最后却无一法可说。「修无修修」,修戒定慧等法门之后,无能修、所修,心住正念、清明在躬,如此就能超凡入圣。

修行不是什么念头都舍弃,如死水不藏龙;亦不是什么善法都不修,什么事情均不做,或者一言不发。真正体会了无念、无行、无言、无修的道理,即能掌握修行的纲要,当下亦与十方诸佛同一鼻孔出气。若是迷惑不解者,不敢直下承担自己这念真心,反而向外寻求,则离道愈来愈远。

这念心毕竟空寂,无内外边际,不会为外境所拘束,亦绝对不会被自心痴惑所转。修行学佛不能于观念上有丝毫的偏差,就如同下一局棋,下错一子便会导致全盘皆输,一念之差即错过了契悟证道的因缘。

禅宗祖师言:「终日吃饭不曾嚼一粒米,终日着衣不曾挂一缕丝,终日说话不曾动着舌头,终日行未曾踏着一片地。」一切饮食皆为滋养色身而设,故吃饭时不贪着美味、不嫌恶粗食;穿衣时,知道是新衣、旧衣,但为保暖蔽体,却不在意质料好坏。吃饭穿衣只是一种方便,因此心中不生任何执着罣碍。修行若能从有念到达无念,无念亦不碍有念,了解「安住大乘心,善开方便门」之理,即能从有为法通向无为法,契入实相根本。


  第十九章 假真并观-明假悟真
(一)

佛言:「观天地,念非常。观世界,念非常。观灵觉,即菩提。如是知识,得道疾矣!」

此章佛陀教示弟子,应当如何从观天地、世界的无常现象,进而了悟当下这念本心本性。

「观」,即是用心思惟;「非常」,指非永恒存在的,意即无常。「观天地,念非常。观世界,念非常。」思惟一切万物变异迁化无有常法,从整个宇宙、天地的器世间,到有情世间,分秒都是在生灭、变坏的过程中,无一刻止息。憨山大师云:「春日才看杨柳绿,秋风又见菊花黄。」说明世间一切形形色色,皆不断经历着成、住、坏、空等阶段。例如宇宙中有无数银河系,每个银河系中有无数个像太阳系的星系,这些都脱离不了成、住、坏、空的过程,如流星、陨石即是死亡星球的残骸。沧海桑田,山变海,海变山,在吾人居住的地球,亦随处可见无常变化所遗留下的痕迹。如清初郑成功登陆的台南鹿耳门,今已去海甚远;世界屋脊喜玛拉雅山上,也曾发现海底动物的化石。「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四季不同的景色,即是气候更迭、变化所刻划出的现象。

众生认为真实存在的色身,从初生时的婴儿,何尝不是经过分分秒秒的变异,才有所谓的幼童、少年、青年、壮年、老年,当中那一个才是真正的「我」?乃至心,也是念念都在生、住、异、灭的变化中。如口渴时,即「生」起了想喝茶的念头,喝了第一口,心「住」在所喝的茶上,而产生清凉甘甜的感受,再多喝几口,就觉得淡然无味,心开始产生了变「异」,到最后茶也不想喝了,于是喝茶的念头就「灭」了。《仁王经》云:「一念有九十剎那,一剎那有九百生灭。」仔细观察,众生一天当中即有无数个念头在无常变化。由此可知,无论宇宙森罗万象,甚至这念心,皆是无常,无一真实。

了达天地、世界,乃至生命都是无常,最后皆归于空,并非就此消极、悲观的认为人生已无存在的意义。而是积极地在无常当中,寻找出一个真常──永恒不灭的真生命。若能明白此理,则无常的世间,何尝不是修炼真常的最佳道场。

(二)

宇宙万物乃至这个色身,既然都是无常,则何者才是真常?佛言:「观灵觉,即菩提。」「觉」就是当下这一念灵知灵觉、人人本具的菩提妙明真心,这就是真常。尽管天地坏了、世界空了,这念心始终长存于天地间,永恒不灭。

十法界中的众生,都具有这念觉心,但因迷悟不同,所以觉性所彰显的程度亦各各不同。如众生在迷,这念心时时起恶念、造恶业,称为不觉;罗汉圣人断了见思烦恼,已了自己的生死,自觉圆满,称为正觉;菩萨不仅自觉,更能觉他──度化众生,但智慧尚未圆满,未能通达一切度众的法门,所以尚须一分分地破除无明,以证得一分分的法身,故称为分证觉;佛不仅能自觉、觉他,而且智慧圆满,众德具备,称为无上正等正觉。虽然觉的程度有所不同,但其本体皆是这念本具的觉心,不假外求。所以,欲寻得这念宝明真心,即应从觉性上用功。若能明白此理,修行就找到了入处。

文殊思业禅师,未出家入道前,家中世代皆以屠宰为业。一日,他在市集卖肉时,见一比丘托钵行化的威仪寂静庄严,不禁心生敬仰,于是趋前请法。比丘为其开示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文殊思业闻言,当下洞彻心源,并说偈:「昨日夜叉心,今朝菩萨面。菩萨与夜叉,不隔一条线。」随即舍家修行,终得证悟。由此可知,虽然屠夫凶残的心犹如夜叉,但与佛菩萨的慈悲心肠相较,二者同是这念心的作用,差别只在迷悟之间。所以,即使是杀罪贯盈的屠夫,若能返照自心,去除内心的贪瞋痴,这念心清净了,当下就与圣者的法界无二无别。

《华严经》言:「心佛及众生,是三无差别。」这念心只要时时觉察、觉照,有了过失知道惭愧、忏悔、改过,不断地在这念心上用功,将贪、瞋、痴、慢、疑、邪见等习气烦恼一一修除,则本具灵知灵觉的菩提真心自然现前。这念心盖天盖地,与诸佛尽同,超越时间、空间,无始无终,即是真常。


第二十章 推我本空

佛言:「当念身中四大,各自有名,都无我者。我既都无,其如幻耳。」

这一章阐述「无我」的道理,目的在破除众生对色身的执着。所谓「无我」,即是指色身乃地水火风四大假合而成,非真实独立存在。众生执着身体为实有,有了身体必然会有生老病死;欲脱离生老病死苦,首先必须破除对身体的执着。

身体是由地水火风四大假合而成,固态属地大,液态属水大,能量指火大,气态为风大。身体坚硬的部分,如指甲、牙齿、骨胳等归于地大;血液、眼泪、小便、汗水等归于水大;身上的热量归于火大;出入息归于风大。仔细将身体依地水火风四大分门归类后,发现并没有一个真实的身体存在,根本找不到一个实实在在的「我」。如此反复不断地依循这个原则来思惟,慢慢就可破除对色身的执着。

以前有一位法师,身患重病,深感人命无常,道业未成,遂发起大精进心,强忍着病痛,打坐思惟:是谁在痛?这个身体是四大假合,地大归于地,水大归于水,火大归于火,风大归于风,与自己毫无相干。如此逐一分析,发现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各有其归属,完全找不到一个所谓的「我」,既然无我,可见这个痛是虚幻的。这位法师不断思惟我空的道理,一念相应,就入到空定当中,破除了我执,超凡入圣。

了达身本无我的道理,不再执迷色身,就可以了脱生老病死苦;更进一步能把握因缘,善用如幻色身,行一切善,利益大众,就是积极入世的菩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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